精彩小说尽在埃里小说! 手机版

您的位置 : 埃里小说 > 悬疑灵异 > 一觉醒来,我被困在了木棺里_精选章节

精选章节

更新时间:2025-01-11 23:10:21

我好像是躺在棺材里。

棺材完全被封死了。

我却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。

1

幽闭的恐惧,就如附骨之蛆,将我紧紧裹缠。

我慌乱地拍打着四壁,掌心被坚硬的木板磨得火辣生疼,可回应我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,

“有人在吗?谁来救救我。”

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你们是不是搞错了?放我出去吧?”

一觉醒来,我发现自己被困在了这像棺材一样的狭小空间里,只能躺着,连坐起来都费劲。

我的心跳陡然失控,冷汗不受控制地从额头冒出,顺着我的鬓角滑下。

怎么会这样?

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?

我会死在这里吗?

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念头,如同疯长的野草,瞬间将我淹没。

挣扎许久未果,

我瑟缩着身子,双臂下意识抱紧自己,呼吸急促又沉重,

外面好像是没有人,我该怎么办?

要死了吗?

“有人吗?救命啊,我出不去了!救救我啊!”

绝望之际,

我突然听到,左边好像传来了男人的声音。

同样惊恐,同样不知所措。

隔着铁壁,我感受得真切。

男人的求救,瞬间戳中我的心弦。

我忙不迭回应,“有人。”

男人的声音,突然提高,“妈的,你个狗逼东西,快放老子出去听见没有?信不信我弄死你!”

我一愣,随即说道,“我也是被困在这里的人。”

“放你娘的屁!”

男人爆了粗口,“我警告你,快点放我出去,不然老子分分钟弄死你!听见没有?”

话是难听了点,但是,男人的心情,我可以理解。

我赶忙把自己的处境解释了一遍。

半晌,才得到男人的回应,“这可怎么办?这里我都检查过了,封死的,根本就没有出口。”

“先别急,我们再好好想想,总会有办法的。”

话虽说得利落,可我的声音早已不受控地发颤,透着难以掩饰的慌乱。

狭小的空间,稀薄的空气,逐渐袭来的窒息感,快要将我碾碎。

我只能侧身躺在里头,浑身骨头硌得生疼,却一动不敢动,耳朵死死贴着墙壁聆听。

不管怎么说,隔壁的声音,是唯一能带给我一丝慰藉的寄托。

“真他妈见鬼了,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?”

男人重重叹着气,话语里满是绝望,“就算是棺材,周围也应该有守夜的人吧?怎么他妈的连个回音都没有?”

男人的呼吸声沉重又急促,时不时传来他焦躁跺脚的动静。

“不行,这么干耗下去不是办法,我们不能在这等死。”

我攥紧拳头,点头道,“对,不能等死。我们先回忆一下被困在这里之前的事情,说不定能找到头绪。”

“被困在这里之前的事情?”男人的声音渐弱,似乎是在思考。

我深吸了一口气,迫使自己平静下来,仔细回想之前的记忆。

可怕是,

任凭我绞尽脑汁,就是想不起来我被困在这里之前在做什么,甚至连白天还是晚上,我都不知道。

我的大脑,完全是一片空白。

许久之后,

男人那边的答复,和我一样,他对进来之前的回忆,也是空白。

“妈的!”

男人气得一拳砸在墙上,“嗵”的一声闷响,惹得我心头一惊。

突然,我听到了细微的异响。

我瞬间拔高音量,“等等,刚才好像有动静,我听到了,你再敲敲!”

男人照做,又是几下猛击,

“妈呀,救命呀!怎么回事?地震了?”

砰。

我听到,我右边的铁壁内,传出娇滴滴的惊呼和撞击声,

“哎呦疼死我了,我的脑袋啊!这,这是什么鬼地方?”

2

简单的交谈一番,

我了解道,隔壁的女人,同样被困在了这个鬼地方。

她也和我们一样,完全没有被困前的记忆。

死寂重归。

我的身体,被坚硬的铁壁硌的生疼,转身侧躺的时候,我突然感觉到,自己的裤兜里,似乎是有什么东西。

我忙不迭伸手摸向裤兜,竟然拿出了我的手机。

“有救了,有救了!”

我兴奋的打开手机,惊喜的发现里面的电是满格,“我兜里有手机!”

我迫不及待的想要拨打电话,却突然发现,

手机根本就没有信号。

尝试了几次拨打求救电话失败后,我失望的垂下胳膊,“没信号,我打不出去电话,你们呢?”

男人:“你好歹还有个手机,我这兜比脸都干净,什么都没。”

女人:“我兜里只有个钱包,其余的什么都没有。”

男人:“都什么年代了?还带钱包?”

女人:“我也不知道啊,完全没记忆,只不过,这钱包里,有张照片。”

男人:“什么照片?”

女人:“一个,小女孩,五、六岁的样子,好像……”

女人的声音,渐渐小了。

在两人聊天的过程中,

我翻看手机的同时,也在我的手机相册里,发现了照片。

里面有很多合照,

绝大多数,都是一个年轻女人,和上了年纪,一脸慈祥的老人的合照。

我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,发现照片里的女人,就是我自己。

至于老人,

我不断的翻看照片,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,逐渐浮现。

“奶奶,您一定要好好听医生的话呦。”

“奶奶好乖,最近气色又好了不少,一定要配合医生治疗呦,下班就来看你,”

……

我心头一惊。

老人是我的奶奶!

和我相依为命,前不久刚查出癌症,住院治疗的奶奶!!

我握着手机的手,开始止不住的颤抖,

奶奶!

奶奶还在医院等着我。

“有人吗?有人能听到吗?求求你们,放我出去吧!我女儿还在医院等我啊!!求求你们了!”

隔壁的女人,突然开始猛地捶打木板。

医院?

奶奶也在医院。

难道,女人的女儿,和奶奶住的是同一家医院?

想到这里,

我急忙问道,“你女儿在哪家医院?”

沉默片刻,女人的声音响起,“三院。”

我心头一惊,“这么巧吗?我奶奶也住在三院,肿瘤科!”

女人的声音,也很惊讶,“我女儿也是肿瘤科!”

3

听着我和女人的对话,

隔壁男人的声音,很是暴躁,“你们都想起来了?妈的,我这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啊!”

“别急,慢慢想,”

我一边努力回忆,一边安慰男人,“我也是只想到了一些零散记忆,还有很多都记不起来。你再仔细回忆回忆,或许,你也有亲人在三院呢?”

隔壁的男人,安静了下来。

我低头翻看着相册里的照片,试图让自己回忆起更多的记忆。

相册里的照片,

大部分都是我和奶奶在医院的日常合照,直到后面几张,变成了一些风景照。

根据照片上的时间来看,这些照片,都是同一天拍摄的。

风景?

是我带奶奶出去散心了吗?

蓝天?白云?大海?沙滩?

这是什么地方?

竟然还有帐篷?

露营?

不应该啊。

奶奶的身体状况,是不能离开医院太久的,

我怎么会带她去露营呢?

很快,相册就翻到了最后,最后一张照片,是一张三人合照。

我站在中间,右边站着一个挽着头发,面容平和的中年女人,左边站着一个五大三粗,面向老实的中年男人,

我们三个人,看着镜头,笑得很开心。

一男一女?

我心头一动,忙不迭放大屏幕上的照片,仔细观察男人和女人的特征。

男人的右手小臂,有一处硬币大小的烫伤疤,

我急忙问答,“大哥,你的右手小臂上,是不是有个烫伤疤?硬币那么大?”

男人一惊,“你怎么知道?”

我:“我手机相册里,有你的照片。”

男人:“什么?”

我继续问女人,“姐,你的手腕上,是不是有个米奇头绳?”

女人:“对对对,有,这是我女儿最喜欢的头绳,我一直都备着。怎么,你也有我的照片?”

我看着已经翻到底的相册,开口道,“嗯,只有一张,是我们三个人的合照。”

“合照?”

男人和女人异口同声,“我们认识?”

“可能吧,”

我垂下胳膊,努力回忆,“照片上有风景照,我们合照的背景和风景一致,我们应该是约着一起去露营的。”

女人:“露营?照片里有我女儿吗?”

我:“没有,只有我们三个人。”

女人:“那不可能。我女儿在医院离不开人照顾,我不会丢下她出去玩的。”

四周再次陷入死寂。

我锁上手机,垂下胳膊,

女人疑惑的,同样是我疑惑的。

我白天要上班,下班就要去医院照顾奶奶,根本不会有心情出去露营。

除非……

“我记起来了,”

男人的声音,突然传来,“我也在三院待过。”

我追问,“是你在三院住院吗?”

“是我老婆。”

男人的声音,突然变得低沉,“她一个月前,就已经走了。”

女人:“出院了?”

男人:“死了。”

4

我的心,瞬间咯噔一下。

同为癌症病人的陪护,最害怕,应该是就听到这个吧。

“大哥,……”

我想要安慰男人,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话生生噎在喉咙,一句都说不出来。

“行了,”

男人的声音,明显没了之前的精气神,变得有气无力,“不用安慰什么。我知道,她走了,对她来说也是个解脱。我们还是顾自己吧,想想该怎么出去。”

听到男人这句话,

我悬着心,也算是放下了。

他还没有放弃求生的意志就好,就怕他连自己都放弃。

“对,”

我连声附和,“我们先想一想,出事之前都在做什么。”

说着,我又低头看起了手机,不断的翻看那些风景照和合照。

一些零散的记忆,再次浮现。

我在家里收拾东西,把帐篷,和露营需要用的一些炊具,放进了汽车后备箱。

女人在帮我?

她也在忙忙碌碌的准备露营的食材,井然有序的放进后备箱。

男人靠着车吸烟,和副驾的一个瘦弱的年轻男人,在说话。

准备好东西,

我挽着女人的胳膊,和她一起坐上了汽车后座。

男人也掐灭烟头,坐上了副驾,启动了汽车。

汽车一路往海边驶去,我们和副驾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,一路上有说有笑。

?!

副驾?

年轻的男人?

还有一个人?

我又重新翻了一遍手机相册,完全没有找到那个副驾男人的照片。

看着最后一张合照,

我愣了许久,猛然惊觉,

是那个男人给我们拍的照片!

他没有留下自己的样貌,

有问题,

那个男人,有问题!!

我把我的发现,告诉了男人和女人。

他们并没有回忆起露营的记忆,全都是在听我说。

男人:“你的意思是,那个和我们一起出来露营的家伙,把我们关在了这里?”

女人:“那个男人是谁啊?你能想起来他的样子吗?大概形容一下也行,我看看我能不能想起来。”

我摇摇头,“想不起来。唯独那个男人的样子,我一点都想不起来,只是隐约记得他和我们一起露营,给我们拍了合照,然后,他说要去办点事,就离开了。”

我的记忆,也到这里戛然而止,只停留在了那个削瘦,诡异的背影离开的时候。

男人的声音,再次响起,“我们该不会是被那个孙子骗到这里,然后给我们偷运出去噶腰子吧?”

女人的声音,开始颤抖,“你别吓我!我可不能有事,不然,我的欣欣怎么办?她还在医院等我呢。”

男人和女人的话,让我不自觉打了个激灵,上下牙齿开始不住地打颤,

那个奇怪的男人,看着就不像好人,不会真是个人贩子吧?

那可怎么办?

奶奶身边只有我,她也在等我回去啊!

我的身体,颤抖的愈发厉害。

我抱紧自己的胳膊,能清楚的感觉到,冷汗已经完浸湿了我的衣服。

5

狭小的空间,仿若一只无情的铁匣,正缓缓收紧。

空气愈发稀薄,每一次艰难的吸气,都像是要扯破干涩的喉咙。

我胸脯剧烈起伏,却仍换不来足够的氧气。

窒息感如密密麻麻的钢针,狠狠扎在肺叶上。

“大哥……姐……我们,都要坚持住啊!”

我拼尽全力呼喊,声音却沙哑破碎,刚说出口,就被沉闷的死寂轻易吞没。

好不容易等来隔壁微弱的回应,却发现他们的声音,也越来越弱。

恐慌如汹涌的黑色潮水,瞬间将我淹没。

我手脚并用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拍打着厚实的木板,

“砰砰”的声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无力,

“你们都撑住啊!不能就这么放弃!”

回应我的,只有愈发气若游丝的应答。

我大口喘着粗气,视线因缺氧而模糊,脑袋昏沉得厉害,可求生的意志却如烈火般熊熊燃烧。

我颤抖着双手,沿着木板摸索,指甲死死抠着木板,哪怕鲜血淋漓也浑然不顾,

指望着能抠出个通风口,或是触发什么暗藏的机关,引来一丝新鲜空气。

“一定,一定能出去……我们一定能出去。”

我喃喃自语,像是念咒般给自己打气,可身体却越来越不听使唤,眼前阵阵发黑。

此时,女人那边传来一声微弱的啜泣,揪得我心疼,

男人也只剩粗重的喘气声。

我心急如焚,眼眶泛红,却强撑着精神喊道:“姐,别哭,咱都留着力气,再撑一撑!说不定会有人来救我们呢?”

这话连我自己都没多少底气。

死亡的阴影正一点点迫近。

窒息感如恶魔的手,死死掐住我的喉咙。

每一口呼吸都成了奢望,肺腑像被烈火灼烧般剧痛。

看着希望一点点消逝,听着隔壁愈发微弱的动静,

我硬是咬着牙,哑着嗓子给他们打气,“撑住,一定都撑住!咱们肯定能出去,就差临门一脚找到出口了。”

就在这时,

女人艰难地开了口,他气息奄奄,说出的每个字,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,“我……我跟你们说,我女儿,她才十岁,笑起来有俩酒窝,可爱极了……”

说到这儿,她停顿了好一会儿,像是沉溺到与女儿相处的美好画面里。缓过劲儿来才接着道,

“每次我回家,她都第一个冲上来抱住我,奶声奶气的说妈妈辛苦了。”

“我那么可爱的女儿,为什么会生病?”

“我宁愿生病的人是我,也不想看到她遭那份罪,”

“我,……”

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弱,直至最后彻底没了声音。

死寂瞬间将我笼罩,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,声音也哽咽起来,

“姐,你可别吓我!撑住,你撑住啊!……”

6

女人没有再回应我。

男人的声音,也变得有气无力,

“别喊了,怪累的,让她歇会儿吧。”

“你知道吗?我老婆,那可是最漂亮的。”

“那天我在公园里,一眼就在人堆里瞧见了穿着粉裙子的她,是那么耀眼,那么美丽,”

“那么光彩夺目的人,最后却被病魔折磨的不成人样,……”

男人哽咽了,

“其实,她走的那一刻,我就已经没有继续活下去的信念了,”

“姑娘,你和我不一样,你可一定要活……”

气若游丝的声音,已然哽咽到破碎,只剩断断续续的气声。

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,眼眶滚烫,泪水混着汗水淌了满脸,

“大哥,……”

回应我的,只有愈发微弱的喘息。

我头晕目眩,身体摇摇欲坠,却强撑着不愿倒下。

肺里像被烈火炙烤着,灼烧感蔓延至全身。

每一次艰难的呼吸,都成了濒死挣扎。

我的气息越来越慢,脑袋也愈发沉重,视线渐渐模糊,仿若罩上了一层浓稠的迷雾。

迷迷糊糊间,

奶奶慈蔼的面容竟浮现在眼前,

她穿着我买给她那身最喜欢的衣服,嘴角噙着笑意,正轻轻朝我招手,嘴里念叨着让我回家。

“奶奶……我在这儿,我害怕……”

我喃喃低语,干裂的嘴唇艰难地开合,拼尽最后一丝力气,朝着奶奶的方向,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去。

指尖在空中胡乱地摸索着,粗糙的木板不断划过掌心,

我意识已经混沌不堪,身体也近乎脱力。

就在我几近放弃的刹那,指腹忽地触碰到一处凸起,

我的心猛地一颤,

是开关吗?

尚存的一丝理智驱使我用力按了下去。

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仿若穿透迷雾的一道曙光。

紧接着,微弱却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,灌入我干涩的喉咙,缺氧带来的昏沉与剧痛稍稍缓解。

我混沌的大脑有了些许清明,强撑着睁开双眼,用力推开顶上的木板,吃力的爬了出去。

我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,劫后余生的狂喜如汹涌潮水,瞬间将我淹没。

还没等这股喜悦劲儿过去,

我目光扫到旁边两个木棺,心猛地一沉。

还有两个人被困在里头!

我顾不上发软的双腿,踉跄着扑上前。

“大哥!姐!有救了!我跑出来!我这就救你们出来!”

声音不断回荡,却迟迟等不到回应。

冷汗再度渗出,我满心焦急,连扣带锤,却找不到任何打开的机关。
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我却依旧一无所获。

心急如焚之下,我攥紧拳头,卯足了劲儿用力拍打木棺,

“大哥!姐!你们醒醒啊,机关在木棺里面,只要能找到,你们就能出来。”

我声嘶力竭地呼喊着,嗓子因为嘶吼变得沙哑干裂,

每喊一声,都扯得喉咙生疼。

可回应我的,依旧是一片死寂。

恐慌如藤蔓般缠紧我的心脏,冷汗浸湿了后背,

我双腿一软,差点瘫倒在地,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,

“你们起来啊,求求你们,起来啊!”

突然,渗人的脚步声幽幽传来。

7

哒,哒,哒。

幽森的脚步声,在这寂静的环境里被无限放大,好似从地狱深处爬出的魔鬼,朝着我这边缓慢又阴森地靠近。

我头皮瞬间发麻,寒毛根根竖起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上脑门。

本能的恐惧让我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。

顾不上发软的双腿还在打着颤,

我咬紧牙关,使出全身的力气强撑着身体起身,双腿像是灌了铅般沉重,却一刻也不敢停歇,跌跌撞撞地拔腿就跑。

呼吸急促得如同破了的风箱,每一次喘息都扯得喉咙生疼,

可我哪还顾得上这些?

耳边回响的只有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,仿佛下一秒那未知的“东西”就会伸出手来抓住我。我慌乱地扫视着四周,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昏暗阴森,也分不清方向,只能凭着感觉在这未知的空间里夺命狂奔,只盼着能尽快甩开那步步紧逼的可怕声响。

我没命地顺着路朝前狂奔,可这儿却像个巨大又诡秘的迷宫,蜿蜒曲折的廊道纵横交错。

每拐过一个弯,眼前出现的又是相似的昏暗过道,仿佛踏入了一个无尽的循环。

我大口喘着粗气,胸口剧烈起伏,双腿早已酸痛不堪,却不敢有丝毫停歇,

只能凭着本能,在这错综复杂的空间里左冲右闯。

脚步声始终如影随形,时远时近。

每一次靠近都像冰冷的触手缠上我的后背,催逼着我加快速度。

可无论我怎么跑,出口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,毫无踪迹可循。

绝望如潮水般向我袭来,汗水混着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,

我声嘶力竭地大喊,“救救命啊!谁来救救我!”

声音在空荡荡的迷宫里回荡,却没有任何回应,只有那步步紧逼的脚步声,不断敲打着我几近崩溃的神经。

那令人胆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,我慌乱得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。

绝望如同浓稠的黑暗,将我死死笼罩。

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落入陷阱的困兽,无论怎么挣扎,都逃不出这必死之局。

近乎崩溃的时候,

恍惚间,

奶奶的身影,竟又出现在了不远处。

她还是那般模样,眼神中满是慈爱与关切,周围的黑暗都因她的出现,而褪去了几分。

她静静地站在那儿,朝我轻轻招了招手,随后手指向了旁边的一条岔路。

那一刻,我仿若在黑暗中看到了唯一的光亮,

来不及细想,也顾不上疲惫不堪的身体,

我使出最后一丝力气,朝着奶奶所指的方向冲了过去。

尽管身体已经摇摇欲坠,求生的欲望还是支撑着我,不顾一切地向前狂奔,只盼着能尽快摆脱身后未知的威胁,脱离这噩梦般的困境。

那束光源,就像黑暗尽头的希望之火,在我眼中不断放大。

我不顾一切地朝着它奋力冲去,脚下的步子踉跄又急促,每一步都扬起些许沙尘,

我全然顾不上这些,满心满眼,只有那越来越亮的光。

随着距离不断拉近,光芒愈发刺眼。

我下意识地闭上双眼,却丝毫没有放缓速度,凭借着感觉向前猛地一扑。

8

终于,

我感觉自己冲破了某种束缚,跌入了一片开阔之地。

再次睁眼,

强烈的光线,让我一时有些睁不开眼。

缓了好一会儿,眼前的景象才逐渐清晰起来。

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海滩上,身下是柔软细腻的沙子,温热的触感透过衣衫传来。

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,发出悦耳的声响,

咸湿的海风拂过脸颊,带着大海独有的气息。

头顶是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,棉花糖似的云朵悠悠地飘浮着。

我呆呆地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,脑海中不断闪过刚才那些可怕的经历,心有余悸,又满心疑惑,

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?

刚才发生的一切,难道只是一场噩梦?

可那真实的触感,历历在目的场景,又分明不像是假的。

我挣扎着起身,环顾四周,试图寻找一些线索,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
这时,一个小女孩跑了过来,径直绕过我,跑向了我身后的人。

我的目光,追随小女孩转身望去,

看到我身后,站着一个面容祥和的中年女人,微笑着冲小女孩张开怀抱。

“妈妈。”

小女孩张开双手,乐呵呵的冲向女人。

女人抱起小女孩,冲我微微一笑,转身径直走向大海。

另一边,

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,牵着一个美丽女人的手,笑着冲我摆摆手,同样转身走进大海。

“危险啊!不要去!”

我急忙去追。

霎时间,巨大的海浪袭来,我再次失去了意识。

“血压恢复正常。”

“脉搏平稳。”

“心跳正常。”

我迷迷糊糊睁开眼,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,身边,是一个个正在奋力抢救我的医生和护士。

而我身边的两张病床,被盖上白单,推了出去。

迷糊间,

我听见了护士的叹息,

“唉,四个,只救活了一个。这几个人也真是,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呢?”

虚弱的我,再次闭上了眼睛。

这一次,

我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,很长的梦。

梦里,

我看见了奶奶,男人和他的妻子,女人和她的女儿,还有一个孤单的患病年轻男人。

我们都在一个病房,因为经常见面,而抱团取暖。

我们经常在一起互相打气,安慰彼此,一切都会好起来。

也会因为年轻男人没有家人照顾,而轮番照顾他。

就在我们信心满满,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时候,

男人的妻子,最先撑不住,去世了。

没过多久,女人的孩子,也去世了。

最后,是我的奶奶。

对。

我的奶奶,最终还是病魔带走了。

我是个父母双全的孤儿,从出生起,就被不负责任的父母丢给了奶奶。

我甚至连父母的面都没有见过,一直都和奶奶相依为命。

好不容易,我长大了,想要让奶奶享清福的时候,奶奶却病了。

我不惜拿出全部家当,也想要让奶奶活下去。

只可惜,

天不遂人愿。

奶奶还是丢下我,走了。

我们三个病人家属,参加完彼此亲人的葬礼,相视无语,却都在对方的眼中,看出了毫无生机的死气。

就是这个时候,

病房里的年轻男人,说感觉他自己也没有多少日子了,他不想再这样苟延残喘下去了,求我们可以带他去一次海边,

他想在自己最向往,却又一直没机会去的大海边,结束自己的一生。

年轻男人的话,同样给了我们启发。

我们相视一望,像是读懂了彼此般,默契的准备着去海边的东西,尤其是备好了最重要的,炭炉。

一路上,

我们心照不宣,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,开心的有说有笑,一起来到了海边。

抛开一切烦恼,

我们美美的玩了一整天,用我的手机拍了一张合照。

给我们拍完合照,年轻男孩就独自离开,去寻找自己的解脱。

而我们脸上的笑容,也在这个时候彻底消失。

我们密封好帐篷,点燃炭炉,安静的躺在各自的睡袋里,沉沉的睡去。

9

猛地睁开眼睛,

我的胸口,剧烈起伏。

冷静片刻,

我撑着胳膊坐了起来,却发现病房里,只有我自己一个人。

我下床接了一杯水,看着自己衣袖上黑白的“孝”字,知道自己刚才梦境,全部都是真的。

忽的,

我看到,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,从病房门前闪过。

我鬼使神差的走出病房,突然发现,

这里,并不是医院。

走廊的灯光,忽明忽暗。

不远处的房间里,有火光隐隐闪动。

我不自觉的,顺着火光的方向走去。

站在门口,

我愣住了。

这里是,灵堂?

谁的灵堂?

突然,

我看到,

我为数不多的两个朋友,正哭着跪在地上,在盆里烧黄纸。

目光顺着朋友往上,

我看到了摆在桌上醒目的黑白照片。

是我?

我心头一惊。

耳边,忽的回想起护士的声音,

“不好了医生,病人完全没有求生意识,她的心跳,没有了!”

火苗倒映在窗上,透过玻璃,

我看见,

奶奶正一脸慈祥的站在那里,冲我张开了怀抱。

“奶奶。”

我好像是那个张开双臂的小女孩,脸上挂着幸福的笑,蹦蹦跳跳,奔向了最亲近的亲人。

沪ICP备2024102049号-14

本站所有内容都已取得正版授权。版权声明 - 投稿声明 - 自审制度 - 免责声明